更可怕的是,四周的坟堆开始蠕动,十几个西山阴兵从土里爬出。
这些阴兵穿着生前的衣服,空洞的眼窝里跳动着幽绿的鬼火,手中的长矛锈迹斑斑却泛着诡异的紫光。
";用火!";领头的灰袍人突然从腰间解下一个皮囊,猛地砸向鬼藤。
皮囊破裂的瞬间,粘稠的黑油泼洒而出。另一个灰袍人立即擦着火石,火星溅到油上,";轰";的一声,烈焰腾空而起。
鬼藤在火中疯狂扭动,发出类似婴儿啼哭的尖叫声。阴兵们也被逼得连连后退,显然对火焰有所忌惮。
山鸡站在远处的高坡上,冷眼旁观着这场厮杀。他手里把玩着那颗血骰子,嘴角挂着残忍的笑意。
";让他们再消耗一会儿,";他对身旁的铁骨说,";等他们精疲力尽了,再让阴兵收网。";
铁骨舔了舔干燥的嘴唇,不安地问:";鸡爷,这些灰袍人比想象中难缠啊。咱们的树怪已经折了上百个了。";
";怕什么?";山鸡不屑地哼了一声,";这是咱的地盘,有的是人手。传令下去,让第二批树怪准备。";
战场上的局势开始发生变化。虽然灰袍人个个身手不凡,但面对源源不断的敌人,体力终究还是跟不上了。
一个接应组的灰袍人动作明显变慢,被阴兵的长矛刺中肩膀。鲜血顿时浸透了灰袍,但他的眼神依旧冷静得可怕,反手一刀斩断了阴兵的脖子。
突袭主力这边也出现了伤亡。最年轻的灰袍人为了救同伴,被三只树怪同时围攻。
虽然他奋力斩杀了其中两只,但第三只树怪的枝条像标枪般刺穿了他的腹部。
鲜血顺着树干流淌,树怪竟然兴奋地颤抖起来,枝条上的尖刺全部竖起,贪婪地吸收着鲜血。
就在这危急时刻,远处突然传来一声尖锐的哨响。
这哨声与山鸡的骨哨不同,更加高亢刺耳。所有灰袍人听到哨声后,立刻改变了战术。
他们不再恋战,而是迅速向同一个方向突围。受伤的同伴被架着走,实在带不走的则被同伴干脆利落地补上一刀——显然是不想留下活口。
";想跑?";山鸡猛地站起身,";给老子追!";
但已经晚了。灰袍人的撤退路线显然经过精心策划。他们冲向的方位恰好是埋伏最薄弱的地方,而且速度奇快。
当食人树怪追上去时,灰袍人突然扔出几个黑球。黑球落地爆炸,浓密的黑烟瞬间笼罩了整个战场。
等烟雾散去,灰袍人早已不见踪影。
山鸡气得一脚踢飞了脚下的骷髅头。";废物!都是废物!";他咆哮着,";这么多人埋伏,还是让他们跑了!";
铁骨战战兢兢地凑过来:";鸡、鸡爷,咱们也不算亏。他们至少留下了五具尸体,还有三个重伤的..….";
";闭嘴!";山鸡一把揪住铁骨的衣领,";你知道老子要的是什么!";
他猛地推开铁骨,对着乱坟岗吼道:";都给老子搜!把他们的尸体带过来!老子倒要看看,这些麒麟洞的杂碎到底是什么来路!";
远处的阴影里,子辉收回了尸壳郎,若有所思地摩挲着判官笔。这场厮杀比他预想的还要惨烈,但也透露出了不少信息。
特别是那些灰袍人临死前的表现,以及他们撤退时的纪律性,都值得好好琢磨。
";看来这些灰袍人,比想象的还要深啊...";子辉轻声自语,身影渐渐隐没在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