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张先生您曾经做过赵国的国相,对赵军情况应该很了解,对赵国的山川地理也了解,如果我放出风声去,说我们从太行山出兵伐赵,赵歇会不会在此等候我们?”
井陉口是太行山中最重要的一处关隘,又是西面国家攻打赵国的要道,自古易守难攻。选择这里做战场?空间尺寸倒是符合你说的放不下十万人。但是这个关隘对守方有优势啊,我们连关都破不了,谈什么选择战场?
“始皇帝十五年,秦军伐赵,在井陉关遇到李牧将军,最后力战不下,秦军败走……”张耳回顾历史,“这个关不好破啊!”
“嗯,破关的事情可以先放一下,这个空间我喜欢,几万人放在这里根本施展不开,赵军虽然多,但是我们一口一口吃,也能把它吃掉。”韩信揉揉下巴,似乎认准了这个战场。
“眼下陈余部下的佐将中,有一个叫做李左车的,正是李牧的孙子,自幼习得兵法,知兵书懂战略。而且井陉关又是其先祖李牧的成名之地,李左车对井陉关的情况应该了解很多。虽然不一定如将军这张图这样清楚,但井陉关的攻守之利,李左车一定清楚。”
“哦?还有这样的人,那需要留意一下。”韩信点点头,却并没有放弃自己的想法,用手掌在地图上空虚空抚摸,顺着等高线的密度,做出升降的动作,如同抚摸山脊和山谷。韩信对地图的感觉非常好,在张村第一次看到军事地图,就喜欢上了这种东西。
其余跟随韩信的将领,也都被韩信逼着学习看地图,虽然对地图没有韩信这样敏感,却也能看得懂山川地势的情况。就有人拿着尺子一点一点去测量井陉关区域的空间,盘算这里能展开多少部队,又测量从自己军营到井陉关的距离,计算部队行进所需要的时间和后勤情况。
大家都觉得很难。
“别想那么复杂,井陉关虽然易守难攻,但是关隘上能放的部队并不多。我们选一只小队,趁夜色绕过井陉关,从它背后夺关,也花不了多少力气……”韩信指着地图上一些山沟的小路,勾画出一个绕背攻击井陉关的路线。众人眼睛一亮。
“夺关不是难题,难的是要让赵歇把部队一点一点都送进来,放到井陉关的谷地里,给我吃掉!”韩信说,“这就需要一个诱饵,够肥够香的诱饵。诱敌来攻。”
张耳咳嗽了一声,有将军转脸过来看张耳,张耳不好意思的说:“韩将军,大概我可以成为这个诱饵。对方的将领是陈馀,我就是他必要杀之后快的人。只要说我在井陉关谷地,张耳必然领军来攻……”
张耳陈馀的故事很多人都知道,张耳说自己是这个诱饵,很多人也点点头。张耳以为这就是韩信留下自己、带自己在这里开会的原因,想到这里,内心一股悲凉之气,自己的常山国被夺,自己只能托庇于刘邦帐下,现在要为了和陈馀的生死之仇,作为诱饵在战场上,等候陈余领兵来攻吗?这就是自己的宿命吗?如果这就是宿命,那就让自己在这一战发挥自己的作用吧!我张耳也可以效法樊於期,以大好头颅来诱杀敌人!
“你不够。”韩信的声音轻柔,但是听在张耳的耳中,却是冷冰冰的,似乎要打破自己的骄傲。怎么我连做诱饵的资格都没有吗?
“要让赵军利令智昏,舍得投入重兵来我们选定的战场,你张耳先生的分量还不够,得是一军统帅、加上全军的生死——这个诱饵,得是我韩信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