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跟我玩‘伤在她身痛在我心’这套把戏?”玛吉也笑了,他转着方向盘开进了车道,昂贵的轿车在他不算纯熟的驾驶技术下剐蹭到了边缘,“老实讲,反应过来后,我不仅不担心,还只好奇你会怎么伤害她,我总是好心肠的妹妹。”
“先问问她愿不愿意多谈几个男朋友分散一下情感,”黛拉侧头看向窗外后退的景色,视线集中到了车窗上映出的自己变得冷漠的神情,“然后再问问她会怎么对待多谈几个女朋友分散情感的男友。”
“天呐,这些话在我脑子里的时候感觉还好,怎么从你嘴里说出来就显得这么罪恶了呢。”玛吉发出了疑问,嘴里嘶了一声,“这话如果听在希娜那种普通女孩耳朵里,一定会觉得我是变态吧?”
“出轨怎么可能不是罪恶?”黛拉无奈地叹口气,头一回想不明白玛吉的思维,她疑心玛吉是不是有着什么她没了解过的野兽价值观,“如果你结婚——不,只是单纯地恋爱了,你会再去找其它人发展亲密关系么?”
“在做出承诺、建立契约的情况下,我不会,”玛吉看着亮起的红灯慢慢刹住了车,头一次以自己为方向思考亲密关系,他在思考时讲话的声调微微上扬,“因为我不想同为女性的你遇见被情人背叛这种事,那不尊重,况且承诺和契约该有效力。”
没问题,玛吉这次的回答没问题,还颇有种贵族家庭出来的良好教养的感觉,克林格雷顿家还是对他有一些正向影响的。
黛拉暗暗品评着玛吉的回答,一步一步引导着玛吉在他从未深入考虑过的亲密关系的话题上深入,“对啊,你也值得被尊重,如果同你海誓山盟过的情人背叛你——”
“我会杀了那女人。”玛吉一点不迟疑的说,“不守约是要付出代价的,而我索要的代价会很昂贵。”
那话说到这个地步已经很明了,以玛吉的两句回答为基准,要是他在劝黛拉发展多多的关系,就是在诱导其撕毁协定,而这在他的观念里是在找死。
黛拉转着手指上的银戒,唇角勾起了一点笑,似乎看见了成功劝导玛吉的曙光,“对啊,你看,你不是也很清楚么?那你现在知道你之前对我的劝导实际是在让我失约了吧?那是在劝我犯错,还是你认为的代价高昂的错误。”
“......”玛吉盯着开始闪烁的红灯,嘴里先反驳了一句,“我们之间不可能有那种形式的约定,所以在这个话题里你套用我的做法有点狡猾,”绿灯亮起,他慢慢踩下了油门,“而我也不觉得我之前的劝导有问题。”
“你有着做更多选择的能力,那为什么不去试试呢?”车不算特别多的街道上,玛吉加快了速度,“我信奉强者有些特权。”
“你是觉得你不是强者,所以同样有着做更多选择的能力的你选择了信守诺言?还是说,如果你以后的妻子是个强者,你就可以忍受她的不忠?”黛拉眉头皱起,敏锐的发现玛吉前后的逻辑里缺了一环,开始用玛吉的话来反问他想要补全那一环。
“不,我会不惜代价地杀了背弃约定的人,”玛吉先是诚实地回答了第二个问题,然后针对第一个问题,又慢悠悠地重复了之前的回答,“而有着做更多选择的我因为我不想同为女性的你遇见被情人背叛这种事,所以信守诺言。”
“你是不是在故意跟我绕圈子?”回到原点的对话让黛拉眉心拧得更厉害了,她仔细观察着玛吉坦然的不带一丝戏谑的神情,突然灵光一闪,想明白了玛吉明明自洽的逻辑放到她身上为什么会有偏差。
因为是她。
“没有啊,”玛吉冤枉地说,“我说的都是实话,也是真的觉得你该试试。”
因为是她,所以玛吉自洽的逻辑专门为她岔了条路,将一切约定和惩罚都作为她身上不必要的限制丢弃了。
“......”想明白的黛拉被一阵无力感席卷了,知道掰不过玛吉观念的她深深地叹了口气,叹气的同时头向后一仰,示意自己不想再在这个话题上聊了。
“是要放弃这个‘折磨’了对么?”握着方向盘的玛吉借助车前镜一直注意着黛拉的动作,他配合地结束了这个没聊出答案的话题,“那想好‘伤在她身痛在我心’这套把戏的其它方案了么?”
“一个阿瓦达索命咒。”黛拉盯着黑漆漆的车顶,有气无力地说。
“对希娜?”玛吉问,倒说不上惊奇,只是有些奇怪黛拉没头没尾地突然要对一个麻瓜施夺命咒,这是他可能干的事,不是黛拉会干的事。
“对我自己。”黛拉简短地回答道。
“啊!”玛吉大惊小怪地喊了一声,“还真是被你找到这套把戏的正确玩法了!”
黛拉慢慢正回了脖子,微眯着的似乎懒得完全睁开的眼睛跟玛吉蕴着笑意的眼睛隔着车前镜对视,眼里渐渐染上笑意,脸上原本没好气的笑也过渡成了真实的快乐。
虽然没达到目的,但这么跟这世界上品性最相合、思维最默契的同类逗逗趣感觉也不错。
而且,话里话外,全都反映着玛吉对她远超一切的重视。
有些扭曲,但不让她讨厌。
不过黛拉一点不为此感动,因为这种程度在他们之间只能算作平常。
听起来很高要求是不是?没关系,他们总能满足对方的高要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