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娘的。你这狗种,老子在这儿兜了一晚上,你怎么现在才来?”器绝的面容在浓雾中忽明忽暗,那道蜈蚣般的刀疤泛着诡异的青紫色,仿佛活物般随着他暴怒的表情蠕动。一夜的追猎让他的眼白爬满血丝,瞳孔收缩成针尖大小,浑身散发着令人窒息的杀意。
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淬毒的暗器囊,每一下摩擦都发出令人牙酸的\"沙沙\"声。脖颈处的青筋暴起,随着粗重的呼吸一跳一跳,像是随时都会爆裂开来。
拳绝闻言,浓眉一拧。他猛地踏前一步,脚下枯枝\"咔嚓\"断裂:“放你娘的屁!老子循着你的毒镖痕迹找了你一夜,你倒在这当起缩头乌龟?”
“呵,不信?你自己试试吧。”器绝此时却又不恼,反而阴恻恻一笑。他慢条斯理地从怀中掏出一方锦帕,细细擦拭着指间暗器。
“试试就试试,吓唬谁呢。”拳绝狞笑一声,双拳猛然对撞,竟爆出一串火星。他浑身筋骨噼啪作响,右臂肌肉暴涨三圈,青黑色的血管如蚯蚓般蠕动,随后淡淡地向着密林深处走去。
“欢迎回来。”晨光熹微时,浓雾依旧翻涌如潮,仿佛昨夜种种从未发生。林间老树上,器绝那枚透骨钉仍钉在斑驳树皮间。
器绝身形微滞,颈项间传来骨骼轻响,他缓缓侧首,如墨的眸子穿透翻涌的雾霭,直刺向那混沌深处。
忽而浓雾翻卷,一道魁梧身影破雾而出。拳绝那布满老茧的巨掌正揉按着后脑,指节与发丝摩擦发出沙沙声响。他眉峰如刀,在额间刻出深深沟壑,铜铃般的眼中闪烁着困惑的锋芒。
“这地方果真古怪。”拳绝缓缓开口,嗓音低沉如闷雷滚过。他摊开手掌,一团雾气在其掌心诡异地凝结成珠,又倏忽散作无形。
“不过,你不会觉得,这能难到我了?”他忽然将五指收拢,将最后一缕雾气捏爆在掌心,爆出金石相击般的脆响,只见他嘴角扯出一个狂放的笑,眼中困惑早已化作熊熊战意。随着他浑身筋骨一阵爆响,周遭三丈内的雾气竟被震得四散逃逸,露出龟裂的地面上那些深浅不一的拳印。
“开!”拳绝周身金芒乍现,沉腰坠马间化作九嶷镇岳之势。但见其袖袍鼓荡,右拳有流星坠地,裹挟雷火之势,破空之声竟凝作虎啸山林之威。双掌交叠处罡风骤起,雾海翻腾如沸,正是:“擘开苍峡吼奔雷,万斛飞泉涌出来。”
只见他沉腰坐马,丹田真气沛然流转。蓦地一声清啸,右拳挟风雷之势直贯千年古木。拳锋未至,三尺外虬根已现龟裂之纹,拳劲过处竟泛起层层金色罡气。周遭老松翠柏无风自动,但闻\"咔嚓\"连响,古木枝干应声断折,残叶碎木如骤雨般激射八方,拳风激荡处,但见流云倒卷,竟在丈许方圆内形成个小小气旋。
“呵,我不行?”拳绝一声冷笑,声若洪钟大吕,震得四野回响。话音未落,周身金芒暴涨,如旭日初升,但见他双臂一振,袖袍鼓荡间,方圆百丈内的雾气竟似遇见骄阳的晨露,须臾消散无踪。
“莽夫。”器绝轻啐一声,忽有阴风卷地而起,吹得他的长袍猎猎作响,袍角冥蛇竟化作扭曲鬼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