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刻摇头,“我要和方亭一起,他也随我去。”
苏芸迟疑,“可是,今日是家宴,你父亲也在的。”
峰哥儿却不管不顾拉着方亭的衣袖往外走,“姨母,您什么也不必担心,若我娘为难方亭,有我在的。”
他对方亭道:“你莫担心,我娘上回见过你,知晓你是书童,她不会厌恶你,今日是冬至,你须得陪我一起渡过。”
方亭语气有些不快,抱怨道:“今日冬至节,苏老板本要放我假,你却不许?我也有家人,今日我想买些肉带回去给我娘包饺子,我已有许久未和我弟妹一起吃团圆饭了。”
“你还是在意你亲弟弟,我这个认的弟弟就如此不值钱,你都是骗我!”峰哥儿忍不住拔高了嗓音,“你说过在你心里,我的位置比你亲弟弟还重要,你今日却要回去陪他,却不陪我?”
“你莫要如此胡搅蛮缠,声音小些,莫让苏老板听去了。”
“是你先骗我!对,我就是自私,就是胡搅蛮缠,你这是嫌我烦了?”
“没有,算了,我不与你置气,走吧。”
……他们的声音隐没在楼梯口,渐远了。
苏芸的表情十分一言难尽。
真是为难了那小倌方亭,刚来那日还是十指纤纤,白白净净的白面少年,气质也阴柔。
这些日子下来,硬生生被峰哥儿练成了个气质硬朗,锋芒毕露的少年哥儿。
不不,比少年哥儿还要多些大男子气概。
她赶紧寻了借口去外头见齐妈妈。
“什么?”齐妈妈大吃一惊,“他真如此说?”
苏芸点点头,“千真万确。起初我和方亭都不敢信,方亭又反复试探,他的样子却不像是胡说八道。齐妈妈,为今之计,能证明这些事,只能让夫人想办法派人去证实。”
齐妈妈面色凝重,她未多逗留,直接回了侯府。
一路上,心思反而平静下来。
这些天韦忠良身上十分反常,叫人震惊的事太多了,他说出那些事,反而叫人相信。
韦映璇这时候不在。
她和陈氏受邀去西府赴冬至宴去了。
西府人多,席面就摆了三桌。
每桌人都其乐融融,氛围很好。
她和闵氏几人坐在一起,聊远哥儿,也聊家常,不知不觉一下午过去。
冬日天黑的早,傍晚就黑透了。
韦映璇用完饭,正和宋周氏与堂嫂们叙话,有下人进来禀报说,宋氏族长和三位族老上门来了。
宋周氏淡淡地笑:“映璇,我猜是特意来寻你的。”
又道:“修祖坟一事,从秋末到现在迟迟无进展,侯爷避而不见,族长们是焦灼了。”
“我知晓。”韦映璇心里有数,她站起身,“烦请婶祖母给个方便,我需要一处静谧屋子,和几位族老私下里议事。”
“好。”
宋周氏吩咐身边的嬷嬷,将东边一间房收拾出来引族长他们过去。
又叫人在附近守着。
“你可以放心议事,不会有人听见。”
韦映璇去东厢房,族长和几位族老都落了坐。
见到她,族长就起身说明来意,“映璇,我们几人今日是特意来寻你,商量迁坟一事。”
韦映璇点点头,十分温顺,“是,您说。”
她整日在侯府,族老们想商议,大可以去侯府见她,却都不愿登门,而是来西府见她,就很值得玩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