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映璇瞧见这一幕,险些忍不住笑出声,想给婆母大声击掌助威。
婆母变聪慧了。
她知晓宋拓如今不孝,且已经不愿意在人前装孝,来时便叫了许多管事的等在门口的走廊上。
这些人听见屋里激烈的吵架,自然要涌到门外看个究竟的。
若亲眼瞧见宋拓扇母,定会在府里传得沸沸扬扬,当然捂不住,事情会很快传到外头去。
“哟,这是失了准头?”陈氏不留情面嘲讽他,还指着自己的脸,“来来来,再给你机会来一下,我一动不动让你打。”
“我、我……”宋拓结结巴巴起来,当着下人面,强行解释,“我自然不是打您。”
“不是打我,是用大巴掌刮屋里的苍蝇呢?”
走廊里哄然大笑,“哈哈哈……”
大冬天哪里来的苍蝇。
宋拓恼羞成怒,“一点误会,母亲不必要挖苦了吧!”
陈氏一挑眉,“误会?你说是误会,那我也来个误会。”
她忽然踮了脚尖,一甩手在宋拓脸上抽了清脆的一巴掌。
出手如闪电,力道也重,当场在他脸上留下五个手指印。
宋拓的脸歪在一旁。
这一巴掌来的出其不意,他都未防备。
“打得爽。”陈氏搓了搓发麻的手。
宋拓一张脸登时红里发黑,捂着心口直翻白眼,觉得呼吸发紧,眼前发黑。
他赶紧从怀里取出药瓶,干吞下三颗药丸。
深吸气平复半天,才咬牙道:“母亲,儿子再有不是,也是袭了爵的侯爷,您总要考虑儿子的脸面,那么多下人瞧着,您竟说动手便动手!”
又看婆子们,“还不滚下去,一个个杵在门口做什么?好看吗?”
婆子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却都不肯走。
七嘴八舌道:“侯爷,哪里是奴婢们特意来的,是凑巧。”
“是啊,奴婢们只是来和大奶奶请示府务。”
“侯爷息怒,夫人气头上,您做儿子的哄几句便是,何必惹夫人不痛快。”
“哎~先侯爷最重视孝道,您忘了他还在时立过规矩,不许大声和夫人说话。
您六七岁时和夫人大声顶嘴,叫先侯爷瞧见了,罚您在大雪天在外头站了一炷香,您忘了?”
宋拓险些呕出血来,心脏气的疼。
他告诉自己不能动怒,这些老刁奴和韦映璇本就是一个鼻孔出气的。
如今韦映璇蛊惑了他母亲,她们婆媳狼狈为奸,教唆了这些老奴胆敢对他不敬。
只等他日后休了韦映璇,定要将侯府老奴全换了!
他沉了脸孔,道:“母亲打也打了,又是棍棒又是巴掌,若出了气便说正事。”
余光觑着韦映璇道:“族中修坟,我不同意从侯府出十万两,钱既已经送出去,你便负责要回来,至于坟地定在何处,侯府出多少,日后从长计议。”
韦映璇懒得周旋,便直说了:“我不去。”
“我乃宋氏嫡出袭爵的侯爷,侯府之本。侯府大事本该由我说了算,我说话若不好使,劝说不动你,明日就请官衙的人来断官司,闹到那一步,难堪的是你。”
陈氏:“放你祖母的狗臭屁,那钱是私房钱,莫说官府管不上,便是你也管不着。”
“映璇不承认,没想到母亲也不承认,如此糊弄无意义,我明日便请了外头有名的账房先生来侯府核查账目与收支,到时若查出猫腻,看你们如何狡辩。”
还道:“我不想如此麻烦,明日若将银两追回,我便当无事发生。”
韦映璇看婆母一眼,竟是翘起了嘴角,“侯爷方才说要请账房查账,可是认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