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褚大人都承认他吃了五万两的回扣,想必作为户部尚书的马大人,吃的回扣更多。”郑定寿声音突然高八度,“臣请陛下罢免所有涉案人员的官职,将他们贬为奴隶流放充军。”
“你先等下!”褚延年正了正衣襟,“钱是户部的,户部想怎么花就怎么花,和你有什么关系?你觉得自己牛逼,我这个户部侍郎的位子让给你?”
“你们这是贪腐!”郑定寿气得直跳脚,“你们眼里还有没有王法?你们眼里还有没有法律?”
“我们就贪了!”褚延年面不改色,“户部上下所有人也都分钱了,你能咋的?”
“陛下,户部有如此蛀虫,定当严惩啊。”郑定寿声泪俱下。
“褚爱卿,朝堂上不撒泼,搞得像是朱家的混蛋一样……钱花哪了,你说出来,免得大家误会嘛。”
“陛下,部分银子用来修路,京兆府内有十二条快速路,连通京兆十二县。并和驿站共同设下十二处收费站。至于股份嘛……”
赢世民点点头,“工程队是内侍省和工部联营的,皇后占两成股份,这事儿朕知道,你继续说。”
郑定寿猛地一怔,怎么和皇后扯上关系了?
我他妈要是弹劾皇后,长孙家是万万不会放过我的。
要知道,当年的皇后娘娘可是不用兵符就能调兵遣将的。
当年,户部发不出俸禄,十二卫粮饷紧缺,可是皇后娘娘掏空了内库府填补的国库,她却在带着后宫一众妃嫔缝缝补补……就连皇子们都穿着带补丁的袍子,弹劾她等同于惹了众怒。
“部分钱财用来和驿站兴修水利,共计建设码头六座,从京城到登莱府畅通无阻。半年来,光是码头的生意,就让户部赚了三万多两白银。还有纺织厂、琉璃厂、瓷器厂、矿场……嗯,六部和内侍省都有参与,所得颇丰,但也按比例正常缴纳了赋税。”
“像是蓝田马场、报社、青衣楼……等等产业,也全都办得有声有色。郑大人,你觉得这十八万两银子,花得值不值?”
简单说,以前六部穷得叮当响,可和蓝田县合作之后,大家的红利早就超过了俸禄,每一项生意都有迹可查,也都缴纳了赋税,只能说大家共同富裕了,不能说成是贪污。
“我看你们张口闭口都是蓝田县……怎么?你们六部成了蓝田县的六部?几个生意而已,就让你们眼睛里只有蓝田,没有这个国家了?”郑定寿眉毛一挑,“六部上下所有人,借助给朝廷办事的借口去谋取私人利益,那为什么不把全部的生意都上交给国家呢?”
“你要这么说的话……户部在武德年间,欠秦王府六百多万两银子;贞观初年至今,户部欠内库府四百多万两银子。来来来,户部侍郎的位子给你坐,你先把皇后娘娘辛苦攒下的银子先还了。”褚延年横眉冷对,“六部所有人员虽然有分红,可实际上我们却一直在还债。你可以说我们当官的争利,却不能说我们是以权谋私,更不能说我们贪腐。如果我们贪腐,那岂不是说皇后娘娘贪腐?岂不是说宗正寺、内阁也跟着贪腐?”
“郑大人。”张子房笑吟吟道,“你看老夫像是贪腐之人吗?”
张子房开口,六部官吏们也彻底怒了,对着门阀士族的御史们口吐芬芳,朝堂瞬间陷入一场骂战,六部以压倒性的优势,最终取得了胜利。
郑定寿懵逼了,总觉得自己不光捅了马蜂窝,还开启了武朝地狱级别副本。
“下官绝无此意,绝无此意啊。”
扑通,郑定寿跪在地上,拼命地磕头求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