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禾知道他在想什么,开口劝道:“追老婆就不要有那么高的自尊心了。”
“你和她身边那些富二代差距太大,只能用装可怜这个方法了。”
“要不然你还指望等她上酒吧的时候躲在角落里偷看她吗?别忘了她已经和你提分手了。”
江清晏苍白的面色有些黯淡,江禾倒是开心的很。
虽然他目前在所有人眼里都是“江清晏”,但江禾就觉得老婆肯定是放不下自己才提的分手。
他唯一正牌老公在老婆心里的地位果然不一般,是那帮外室比不了的。
江禾心里得意,但嘴上还是安慰江清晏,“我会帮你追到她的。”
江清晏缓缓开口,语气带了一点疑惑和茫然:“我不懂,你为什么要这么认真地帮我?”
“你就当我是报恩吧。”,江禾说话滴水不漏,“我本来已经死了,但是托你的福又能重新体验人的生活。”
“虽然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回归正轨,不过我霸占你身体的这段时间总要做些什么报答你吧?”
江清晏不知道信没信,只是不再说话了,江禾也没再解释。
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的刺鼻味道,白炽灯落下冷色的光源,给医院里的每个人都罩上了一层灰扑扑的病气,整个世界都变成了黑白两色。
出现在走廊尽头的少女像是黑白世界中唯一的艳丽色彩,身上笼罩着一层毛茸茸的温暖光晕,驱散了压抑灰暗的冷色调。
江禾弯起眼睛笑了。
他可没那么好心帮别人追他的老婆。
——
槐荫拉着萧若舟赶到医院的时候,江禾正一个人坐在椅子上打针,清瘦少年闭着眼,身上的白衬衫沾满了土渍和血迹,因为失血过多泛白的嘴唇紧抿着,英俊的眉眼间满是虚弱。
少年那双总是笼罩着一层朦胧雾气的眸子在看到槐荫时一下子亮了,又在看到萧若舟的时候划过暗色。
江禾目光窘迫,“抱歉,我没想打扰您的,只不过我身上的钱都被抢走了付不起医药费。”
槐荫走过去小心翼翼地摸了摸他完好的皮肤,蹙起小眉头,大眼睛里含着担忧,“哥哥你一定很疼吧。”
江禾苦涩一笑,“我都习惯了。”
“我父亲在外面欠了很多赌债,他还不上,就把我卖给了那些放贷的。”
“他们要把我打晕了卖去黑市,把我的器官掏出来卖掉,我好不容易才从他们的手里逃出来。”
江禾低下头,捂住还在渗血的伤口,声音低落:“我已经无家可归了。”
萧若舟面色凝重,心里突然涌起不好的预感。
心软的小鬼最见不得别人受欺负,拽住萧若舟的袖子仰起小脸,“哥哥,我们可以收留他吗?”
江禾虚弱地靠在槐荫的肩膀上,“可是这样会给你们添麻烦吧。”
“我看萧先生脸色不太好,还是不去打扰你们了。”
他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哎,想来我的命就是这样的,妈妈死的早,爸爸自从染上赌博后总是打我,他不给我钱,我就只能一边打工一边赚学费,还要给生病的妹妹买药。”
“我只是想过最普通最平凡的生活,谁想到也这么难。”
小鬼吸吸鼻子,想起了自己没进地府前的流浪时光,很有靠谱大鬼风范地摸摸江禾的脑袋,“哥哥你别担心。”
“萧若舟哥哥人很好的。”
“你可以和我一起睡。”,小鬼认真道,“我的房间很大,可以住下好多人。”
小鬼眼睛亮晶晶地冲萧若舟撒娇,“哥哥我们收留他好不好?”
“他好可怜的,没有钱也没有地方去,还受伤了。”
萧若舟无论从哪个角度都看不出江清晏哪里可怜。
他只觉得对方像蟑螂一样打不死很恶心人。
——
萧若舟拒绝不了槐荫的任何请求。
拿兼职的钱给槐荫买了最喜欢吃的小蛋糕的江让开心地飞奔到门口,看到和他们一起回来的陌生男人笑不出来了。
奇怪的是对方看到他的时候似乎很震惊,猛然睁大的眼睛里带着狐疑不解,还有一些更复杂的情绪。
江让没管他,殷勤地凑过去挨着槐荫,“嫂子,他是来家里做客的吗?”
槐荫摇摇头,很热情地给同样是小鬼救助的收留犬的两人介绍彼此,“这是江清晏哥哥,今天开始就和我们住在一起啦。”
“他是江让,是我死掉的老公的弟弟。”
江让听到男人以后要和他们一起住后,就知道对方也和他一样都是来撬墙角的,对他就没有好脸色了,还在槐荫看不见的地方冲他翻了个白眼。
江禾看着自己的弟弟面色复杂。
他真傻,真的。
萧若舟在一旁也面色严肃。
就这两个吧。
这个家不能再容更多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