局面总算是得到了缓解，龙飞也在内心松了口气，他对陆寒笑道：“陆处，坐坐坐。”
陆寒横了他一眼，自己抽了把椅子坐在了他们对面。见他坐下了，龙飞赶紧拉着萧晴也坐在了沙发上，萧九儿则在二人身后飘着，眼神警惕地盯着陆寒。
见陆寒还在用凶恶的眼神看萧晴和萧九儿，龙飞赶紧笑着问：“陆处，今天怎么有空来机场接我啊？诶？不对！”
龙飞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赶紧问陆寒：“陆处，你怎么知道我回来了？！我只是让后勤处去收拾一下现场，没说我回来了，更没说过我怎么回几点回啊。”
陆寒冷淡地说：“让你好好看看外勤处的手册你不看，天天就会泡在训练场里。配发给你的手机是带有健康监测和卫星定位功能的，这是为了外勤人员的安全和紧急需要着想。明白了？”
龙飞恍然大悟：“哦，明白了，我没隐私了呗？”
“谁稀罕看你的隐私？”陆寒白了他一眼说，“这次是我专门来机场堵你的。否则要是让后勤处先抓到你，你就完了。”
“啊？”龙飞迷茫地问，“我干什么了后勤处就要找我麻烦？”
陆寒看了一眼他身后的萧九儿，问道：“你知道她在幽河村杀了多少人吗？”
龙飞想了想，说：“几十个吧，但是那些都是该死的人啊，都是坏人，很坏的那种还是。”
陆寒生气地说：“我跟你说过的话你全当放屁了是吧？！你是法官吗？！你判了他们死刑了？！”
龙飞：“……”
陆寒气愤地指着萧九儿咆哮道：“她在幽河村前前后后一共杀了42个人！四！十！二！个！这42个人中有三十多个人是你待在那里的时候被她杀掉的！你到底是去干什么的？！是去阻止女鬼杀人的还是去听她给你讲故事的？！你还是不是超调局的人了？！你忘了我们外勤处的工作职责了吗？！”
龙飞被陆寒训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他不得不承认，陆寒说的对。他是超调局外勤处派去幽河村处理女鬼的，可他非但没有阻止萧九儿杀人，反而被她的故事感动得稀里哗啦的，无论是作为一名外勤人员还是作为一名前警察，都是严重的失职。
见龙飞不说话，陆寒接着说道：“你不光没有阻止她杀人，你竟然还把人家的坟给挖了！挖了就算了，还把人家棺材给炸了！你到底想干什么？！现在倒好，带着个杀人如麻的女鬼大摇大摆地就从当地跑回来了，甚至还带了个和案子有直接关系的人员回来！你是不想干了还是不想活了？啊？！”
越说越气的陆寒举起枪就顶住了龙飞的脑门，怒气冲冲地说：“你出一次任务，超调局的规定几乎全被你违反了。光冲这个，我就可以就地枪毙你知不知道？！”
话虽如此，陆寒却连枪也没上膛，保险也没打开。他气呼呼地把枪收进腰间的枪套里，“啪啪”两巴掌就拍在了龙飞的脑袋上，怒道：“你知不知道后勤处给你擦屁股擦得有多艰难？”
龙飞低着头不敢出声。
陆寒指着萧九儿，接着说道：“你以为她隐去身形就万事大吉了吗？你不知道相机可以拍到鬼魂吗？你不知道你们在高铁和飞机上被人拍了吗？！你知道后勤处要费多大的功夫才能消除那些照片和视频造成的影响吗？我不怕告诉你，他们处长霞姐现在就守在南苑机场的门口，专门等着你回来汇报的时候抓你呢！人家要把你送到超调局的内部法庭去审判，知道吗？！”
龙飞惊呆了，他没想到自己闯的祸会引起这么严重的后果。一听到自己可能要被抓去审判，他感到一阵恐惧，身体竟然微微颤抖了一下。
看到他这副样子，陆寒气愤地说：“现在知道怕了是吧？早干什么去了！”
龙飞苦笑着说：“陆处，我承认，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会这样了。”
陆寒看他表情真挚，语气也充满卑微和悔意，怒气总算是消了一些。他用力深呼吸了几口，然后说道：“电话里我就告诉过你，要你好好想想。你倒好，给我闹出这么大的事情来。”
龙飞诚恳地说：“对不起陆处，给你添麻烦了。”接着他问道：“那接下来怎么办？我去找后勤处投案自首吗？”
“投案自首？我投你奶奶个腿儿！”陆寒忍不住爆了粗口，他怒道，“我都把你接回来了，你还自己主动往人家的枪口上撞，你有病啊？！还是我想不干了啊？！啊？！”
龙飞苦笑着问：“那怎么办嘛？萧九儿我已经带回来了，萧晴我也带回来了，总不可能再赶她们回去啊。她们都已经无家可归了。萧九儿也答应了，只要找到曾阿牛，她就乖乖去投胎。”
陆寒没好气地说：“还能怎么办？你带都带回来了就这样呗！”
龙飞：“啊？”
陆寒努力平复了一下激动的情绪，然后缓缓说道：“我在接到你们之前就已经和局里的几个大佬沟通过了。鉴于这次幽河村的情况特殊，大佬们一致决定对你此次多项的违规行为不予严肃追究，但必须要惩罚。你，停职停薪一个月，在家关禁闭。”
龙飞等了一会儿，见陆寒不说了，他疑惑地问：“然后呢？没了？”
“没了啊。”陆寒翻着白眼说，“你还想怎么样？嫌惩罚不够是不是？”
龙飞立刻笑道：“不不不，够了，够够的了。”
陆寒看着他说：“这次算你运气好，幽河村全村的人都或多或少参与过贩毒吸毒，人口买卖，绑架，杀人之类的重大违法行为，而且当地警方还在那个村长家里搜出了半吨的毒品，所以后勤处就把这些人的死全部做成黑吃黑了。然后你炸人家祖坟的地方，警方在那里挖出了几十具合葬的棺材，刚刚后勤处那边给我发消息，经过当地警方的初步鉴定，已经发现三具尸骨属于多年前的失踪人员了，因此剩下的那些村民也全部被当地警方逮捕了。处理到这一步，这次的事件才算完全结束，明白了吗？”
“啊，这样啊。”龙飞笑道，“那后勤处的处长为什么还那么生气呢？这不都解决了吗？”
陆寒“啪”一巴掌打在他脑门上，生气地说：“为什么？你知道为了给你一个人擦屁股后勤处用掉了他们大半年的经费吗？那可都是人家年底要发的奖金！来来来，现在你来告诉我人家为什么要抓你上法庭。”
龙飞尴尬地笑了笑，不再说话了——断人财路有如杀人全家，这个道理龙飞还是明白的。
陆寒说：“另外，为了防止你下次再犯同样的错误和毛病，上级取消了你单独行动的权利。所以在下次任务前，你必须按规定找到一名搭档，否则你就在家闲着等死吧。”
龙飞点头应道：“好，我没意见。”
“谁问你意见了。”陆寒说，“这是通知。”
接着，他看向萧晴问道：“你是打算以后都在北京生活了吗？”
萧晴点点头说：“嗯。你刚刚也说了，幽河村的人都被抓了，我回去也没人了。”
陆寒问：“那你准备住哪里？”
龙飞立刻说道：“先让她在我这里住几天吧。”
可萧晴却说：“不用，我之前就在北京租了房子的，还没到期呢，我去那里住就好。只是这次回去我把工作辞了，需要重新找一份工作才行。”
陆寒点点头，提醒她说：“有个消息得告诉你，你父母也被抓了，罪名是买卖人口，吸毒和杀人，这几条罪名加一块判个死缓都算是宽大处理了。那作为三代以内的直系亲属，你也会受到影响。所以如果你决定好了以后要在北京工作和生活的话，那你最好是换个身份，否则对你的将来不利。”
萧晴还没说话，龙飞却在一旁诧异地问：“可以改身份的吗？我怎么感觉这行为是违法的啊？”
陆寒白了他一眼说：“当然是违法的，但是特事可以特办。她是幽河村案子的直接关系人，又是受害人，通过超调局的能力帮她换个身份这种事，我想李局应该是会同意的。”
龙飞看着萧晴问：“可以吗？”
萧晴思考了一会儿便点头同意了。陆寒接着说道：“既然这样，那我等下就去找李局吧。对了，还有你的外貌，得整一下才行，不然容易被社会上的人脸识别机器认出来。”
“整容？”萧晴惊讶地问，“整容很贵吧？我……我没钱啊。”
“不用你花钱。”陆寒看着龙飞说，“用他的钱。麻烦是他惹出来的，花点钱是应该的。你说呢？龙飞同志？”
“应该的应该的。”龙飞哭笑不得——由于还没有拿到第一个月的工资，所以现在他卡里的钱全是陆寒给他的，这不是慷他人之慨吗？
陆寒当然没忘记这件事，于是他补充道：“从你以后的工资里扣除出来还给我。”
龙飞苦笑道：“行，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
他看着萧晴问：“怎么样？可以接受吗？”
萧晴叹了口气，说：“好吧，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就听你们的吧。”
龙飞笑着问：“你就不怕我们是坏人吗？”
萧晴愣了一下，然后笑着说：“换以前我肯定不会这么轻易就答应的，可九儿姐姐现在就在这里，我的命都是你们救的，我还有什么理由不相信你们呢？”
“行了，我走了。”陆寒站起身，看着龙飞说，“你从今天开始就老老实实待在家里吧，哪里也不准去，禁足一个月。”
“知道了。”龙飞苦笑道，“大不了吃一个月外卖嘛。”
陆寒看向萧晴说：“你先在这个家伙这里住一夜，收拾一下，明天我来接你。按规定他是不能和外人同住的，希望你能理解。”
萧晴看了一眼龙飞，又看着陆寒，突然红着脸扭扭捏捏地问：“那个，能不能，通融一下啊？”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