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亦迟却一言不发,转身重新上了车,黑色的库里南扬长而去。
卢嘉依旧表情懵然地走回同事身旁,到了公司大楼才躲进厕所拨了个电话。
“阿倪,我刚刚看到沈总了。”卢嘉的双手微微颤抖,语气激动。
“学姐,他信你了吗?”
“当然信了!阿倪,我跟你说,我刚才那演技,自然得无可挑剔!区区几句话就把迟总打发了。”卢嘉有些得意,情绪高涨道。
电话另一边,温韶倪的脑海蓦地浮现出了沈亦迟失落的模样,心口顿时有些刺痛。
她缓了缓,慢慢开口,“学姐,谢谢你。”
“不客气,我下班帮你买几天的食材,让骑手送过去,最近还是别出门了。”卢嘉贴心嘱咐。
“嗯,好。”
挂断电话后,温韶倪看了一眼狭小的出租屋。她没想着能瞒过摄像头,于是从置业公司侧门走小巷,去了街后的另一家小型置业公司,租好房子拿到钥匙后才重新回到车上,一切神不知鬼不觉。
当然,不排除沈亦迟会将附近的置业公司都问一遍,温韶倪祈求沈亦迟不要如此执着。
她坐回床上,将睡着的颂颂紧紧抱进怀里。
也许是初到一个陌生的环境,颂颂昨晚哭了一夜,喂奶也不肯喝,哭得声嘶力竭,让温韶倪怀疑自己带儿子出来是不是做错了。
在老宅孩子也算是娇生惯养着的,如今却要躲在一个连老宅的浴室都比不上的地方。
可当颂颂安然睡着时,她又坚定了自己的想法,温韶倪不否认自己是自私的,她没法舍弃这个与自己唯一有血缘关系的生命,颂颂是她如今唯一的盼头。
想到这,温韶倪重新振作了起来,她拿出高中的数学课本开始备课,她打算在不能出门的时间录网课上传到视频软件,通过流量变现。
温韶倪高中时经常帮同学讲解难题,大家都说她讲的清晰易懂,上课没听明白的知识点,温韶倪一说就能将人点拨醒了,因此她觉得这途径可行。
不可行温韶倪也决定先这么干了,她不是束手等待馅饼的人,总是相信自己应该主动出击……
老宅
沈亦迟从出了机场到现在,一天一夜没吃饭。
沈愿如和裕妈送了晚餐上楼,他们瞒着奶奶,老人家还不知情,正坐在一楼大厅看着电视。
“哥哥,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嫂嫂怎么会突然这样悄悄走了呢?怪不得昨天在花房喝下午茶时,突然送围巾给我,还送了奶奶毛线手套……”沈愿如拧紧了秀眉,忧心忡忡。
沈亦迟不语,他坐在沙发上,双腿半敞,手肘支在膝盖上,身躯微微佝偻着,整个人无精打采。长指夹着根光亮的雪茄,却迟迟没有点燃。
提到这事,在一旁摆着菜盘的裕妈小声道:“少爷,小姐,其实……少夫人给了我一个红包,说感谢我这段时间的照顾……”
外厅一阵沉默,几秒后,沈亦迟倏地发出一声冷笑。
温韶倪感谢了所有人,却唯独对他吝啬至极,什么也没留给他。
好,可真好啊!
阴郁的男人蓦地起身回了房间,关门声巨大,裕妈想去敲门,沈愿却如拦下了她,“算了,裕妈妈,哥哥可能更需要静静。”
……
午夜,沈亦迟一个人躺在床上时,有些怀疑曾经只是自己做过的一场梦。
他嗅着枕头上温韶倪的气息,空气中还萦绕着淡淡的奶甜香,温暖又美好。
床铺却是冰冷的,空旷的。
昏沉脑中突然闪过一丝亮光,沈亦迟猛地坐起身拿起手机。
“向佳兴那个小王八蛋在哪?”
程鹏立刻去查,还真查出了端倪,“迟哥,那小子还在广市,本来今天要去香港参加大学夏令营的,不知什么原因突然推掉了,这事对保研很重要,他应该是有了什么急事。”
沈亦迟吐出口浊气,按压着涨疼的太阳穴,“派人暗暗跟着他,不!他在哪,我要亲自盯着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