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痛疼,委屈,孟灵兰的眼内氤满了水气。却,因不想当着玄皓的面流泪,而强忍着的。那种倔强,怜弱的神情,令人瞧着便心疼不矣。
玄皓轻轻的拉开她护头的手,小心的拔开她的头发,望向她泛红的头皮。
望着孟灵兰头顶那个肉眼可见的大包,他心里自责不矣,口里却道“香案那么重,娘子怎么能顶得起来”。
“谁要顶香案了”孟灵兰嘴里驳着,两只眼四下张望,寻着那老鼠的踪迹。
瞧着自家娘子到了现在还不安份,玄皓即心疼,又有些哭笑不得“娘子,乖些,别动。为夫帮你吹吹。”
玄皓口里说着,当真对着孟灵兰的头顶吹起妖气来。
孟灵兰只觉得头顶似春风拂过,涨痛感竟然一下子便消失了。取而代之的苏麻感自头顶窜向全身,惬意的令她根本就忘了去寻老鼠,打了个哈欠,人便软了下去,依在玄皓的怀里闭上了眼睛。
眼瞧着怀里的小人双眼紧闭,呼吸变得均匀而绵长。玄皓不再吹气,眼柔似水的俯首盯着睡的安详全无戒心的孟灵兰,将自己的脸颊额在她的额头,幽幽的叹了口气,也阖上了眼皮。
屋内变得寂静无声,两人相依的影子被摇曳的烛光拉的很长。
立在神龛左边的道君,睁着一双威仪的眼眸,静静的注视着龛下相依相偎靠在香案边侧的两人,紧抿的唇角突然微微的扬了起来。
神龛上的道君本是木雕泥塑,此时弯起的唇角在烛下的掩映下,有着说不出的诡异。
屋内的玄皓以法力所化出的烛火似有了感知,随随着道君的微扬的唇角,烛火的不停的摇曳起来。
道君望着屋内明显变得不安的烛火,唇角的弧度弯得更大了。
孟灵兰依着玄皓宽厚紧实的胸膛,在他沉稳有力的心跳的安抚下,睡的很是沉实,对于这屋内的变化,一无所知。
同样沉睡的玄皓倒似乎是感觉到了什么,两道长眉渐渐的拢了起来,唇也抿成了一道直线,搂着孟灵兰的手臂更是加了力度,只是,他却始终不见醒来的意思。
“夫君……”
神龛上的道君望着相依相偎的两人,突然发出了一声极细微的声音,猛听,似孟灵兰被人掐住了脖子。
随着他的声音,玄皓的眉头皱的更紧了,眼睑之下的眼珠也明显的震动着。
道君瞧着玄皓似陷入梦厣的反应,面上的诡笑染上了自得之色。
“娘子……”
似恶作剧一样,他又对着孟灵兰喊了声,声音依然细微。
孟灵兰的头微微侧侧,似在侧耳倾听。
道君瞧见了,唇角的笑意一凝,又喊了声“娘子……”
这次孟灵兰却理也没理,以脸蹭蹭玄皓的胸口,又安静下去。
原来,她并不是因为听到了自己的动静而转头,只是想给自己找个舒服的姿势。
道君松了口,面上自得的笑着,转了转自己的脑袋,又活动活动自己的手臂。
他是本木雕泥塑之物,身上的关节僵硬不灵,转动之下发出‘卡巴,卡巴’的声音,在静寂的夜里带着回声,异常的渗人。
沉睡中的孟灵兰似乎被那阵阵‘卡巴’声所惊,不安的向着玄皓的怀里依了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