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车轮,乃是与车身嵌死,无法单拆。”陈言叹道,“所以车轮坏,则整车只能弃用,无法修理。王爷若是不信下官的话,大可试一试,看能否拆得下来。”
“这,不必了。”宣王岂会小气家家到真的去确认,“本王明白了,所以车轮毁,便须赔偿整车,可对?”
“王爷真是睿智,确实如此。”陈言赞道。
“呵呵,多少银子,天师说来便是。”宣王双手负于身后,大气地道。
“简单,这车身也是由极北玄铁所铸,所以按重量来匹配便是。”陈言笑眯眯地道。
现场再次哗然。
按重量来匹配?
车轮了不起有个十几二十斤,可车身只怕得有二三百斤!那岂不是要十倍以上赔偿,二三十万两银子?!
这车就算是纯用银子来打造,也花不了那么多吧!
天师大人这大开口的,居然剐肉剐到了宣王爷身上,也算是古来罕见……
宣王脸都绿了,一句“你做梦”差点直接迸出口,双手握紧了拳头,恨不能直接一拳呼他脸上!
抢钱也没抢这么狠的!
然而,到嘴边的话却只能生生咽回去。
到这刻,宣王这才明白为何陈言和张大彪你一句我一句地挤兑他,若现在他不肯赔付那马车,周围手下难免心中生出芥蒂。
军心最忌不稳,他怎也不可能让事情演变至此,唯有咬牙忍下此事。
更何况,他这趟回京,为的乃是彻底与唐韵修好,因此绝不能得罪眼前这个新晋的天师兼天国公。
几次针对陈言下手受挫,加上听说了奉神大典,以及大周近来的变化,宣王已然意识到,唐韵这帝位,已然坐稳。
他也是能屈能伸的了得人物,已知如今这局势下,自己已惹来唐韵和陈言的猜忌,若要安稳地继续做他的宣王和西疆军统帅,不设法消除双方的隔阂不行。
那踹车的侍卫脸色煞白,几乎站立不稳。
他那一脚,太冲动了!只看王爷的脸色,就晓得他绝不会为此和陈言翻脸,换言之,自己这一脚足足踹掉了王爷数十万两银子!
“王爷?”陈言见宣王面色铁青不发一语,试着唤了一声。
宣王回过神来,深吸一口气。
“便依天师。”他沉声道。
周围哗然声浪更是大作。
宣王被陈天师生剐,他居然不但没动怒,反而还坦然接受了?!
“王爷真是大方,哈哈!”陈言笑呵呵地道,“本官就知道您是识大体的人,来,彪子,扶本官下车!”
宣王府内,宣王亲自引路,带着陈言到了前院客厅,分宾主坐下。
“谈正事之前,本王要先向天师道谢。”宣王正色道,“至于缘由,相信天师自知,本王也不做那多费唇舌之事,便不细说了。”
说着,向着陈言拱了拱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