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言微微一笑,晓得他说的是将罪责全推在路青身上之事。
当初那事之所以那样处理,是因为陈言深知就算是自己非要追究下去,唐韵也绝不会重罚宣王,所以陈言才乐得给唐韵一个面子,同时也借路青警告了宣王。
如此一来,唐韵念了他的情,自然对他另外一些事也会多加宽容。
却没想到,宣王这么会做人,居然为这事主动向他道谢。
“闲事说完,说正事罢。”宣王放下手,“天师会来见本王,想来是皇上的意思?”
“莫要误会,下官来此,实因仰慕王爷已久,前来拜会。”陈言不动声色地道。
“呵,天师说是便是罢。”宣王微微一笑,“想来,皇上和天师都奇怪,本王为何忽然弃了军务,连夜兼程赶回。”
“不是为了让皇上明白,王爷对她一片忠心么?”陈言似笑非笑地道。
“咳,天师说笑了,本王一向对皇上忠心耿耿,何需做什么?”宣王轻咳一声,“这趟本王回京,实因另一件事。”
“哦?不知是何事?”陈言心说我信你个鬼,不过表面上还是敷衍了一句。
“大梁和大夏已经结盟,不日将攻我大周,南疆危矣!”宣王重重地吐出这一句。
陈言一下愣住了。
当然不是因为对方说的事,而是因为对方居然晓得了梁、夏结盟之事。
这家伙身在西疆,但看来显然在南疆也布了眼线,否则岂会知道此事?
而且,就算是他布了眼线,按说也不可能探得这么细致。
要知道,从梁、夏那边的角度,他们是要搞奇袭,因此这次行动其实极为隐秘,并没有对外声张,甚至连行军时的旗号都没打,铠甲也换了通用的款式,没有用梁、夏各自的款。
换言之,宣王的眼线只能从外面远远眺望,顶多能看到大梁境内有异常的军员调动,不可能分得出是梁、夏两军联盟出手。
除非,宣王在梁、夏大军内部有暗桩!
宣王见他愣住,还以为自己说的事吓住了他,心中暗喜。
对方越是害怕,对他越为有利!
“据本王所知,这次大梁集了十二万人,大夏更是集了十五万人,联军共计近三十万人,这还是不计后勤和辎重的军士!”宣王脸色凝重地补充道,“为首带兵者,为大梁大将军梁定,以及大夏名将夏逊!”
陈言定了定神,心中盘算起来。
宣王并不晓得这件事是他陈言所构划,所以是真的以为梁、夏将联手攻周。
难道自己料错了,这厮回京其实并不是为了化解他和唐韵及自己之间的隔阂?
他故意皱起眉头,道:“王爷若说的是大梁境内的军员调动,那恐怕误解了。此事我等早已得知,不过是大梁军在调动,王爷是如何知道有夏军在内?”
宣王从容道:“本王心忧大周,故而经营多年,始得在夏军中布下眼线。也幸得此,方知此次竟有大夏参与。若不及早防备,我大周危矣!”
这话倒不是危言耸听。
秘密调军搞奇袭,哪怕守境的襄王,也休想能抵挡得住,在不预先知道敌军动态的情况下,大周南线告破可说是板上钉钉。
但这还不是最麻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