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越多,越乱的地方消息越是灵通,坐在这儿还不到一炷香时间,一盏茶还没喝完陆清欢便已经听了关于李疯子的传言不下十几种。
众说纷纭,谣言止于智者,除了亲身经历过的人谁又能知道真相究竟什么模样。
陆清欢更倾向于李疯子家境贫寒却爱妻如命,每日都比旁人多做许多活,只为了给怀孕的妻子买一款合心意的玉容膏作为生辰礼物,但他并不知道那玉容膏里面加了令人上瘾的东西,故而他的妻子用了玉容膏后极度上瘾因而害死了肚子里的孩子,而他的妻子也因小产悲愤过度自杀身亡。
“听说他妻子死的时候,只要涂抹了玉容膏的地方被抓的血肉淋漓,全身肌肤溃烂流脓,死状惨不忍睹,李疯子亲眼看到自己妻子丝状凄惨当场就疯了,他拼了命买来的玉容膏竟是害死他妻子的毒物,又自责又记恨,这才三番五次的来找水青阁的麻烦。”
旁边喝茶的壮汉摇摇头,一脸嘲讽的笑道:“可若真的是玉容膏有毒,为什么官府没能查出来,为什么还有这么多人为了玉容膏趋之若鹜,巴不得将整个店铺里的东西全都买下来呢,这凝珠楼的生意不见反而更加爆火。”
“那是因为他们愚钝。”
陆清欢愤恨之下脱口而出,“为了好看,为了博得心上人一笑,为了能媲美宫里那些个娘娘,他们不惜一切代价购买凝珠楼的东西,却不知越美的东西越是毒药,玉容膏没能帮他们改善肌肤,变得更加貌美,反而让他们的攀比之心,虚荣之心越来越重,哪怕不惜付出自己的健康和生命。”
“你这小厮说话可得小心些,这里到处都是凝珠楼的眼线耳朵,你若是再说他们的坏话仔细你的舌头。”
壮汉说这话时特地四下看看,生怕凝珠楼的人将他当成陆清欢等人的同党,将他一同抓走似的。
陆清欢一听这话顿时火冒三丈,不管不顾直接说道:“一家小小的胭脂商铺难不成还能翻天不成?他们背后究竟有多大的势力呀,让人连句话都不能说了?”
“哎呦喂还不住口呢,你这胆量真不是一般的大哟。”壮汉赶忙喝完茶起身离去。
陆清欢转头看向始终一言不发的裴寂川,撅撅嘴道,“公子,这凝珠楼在平州一手遮天,目无王法,不管好的坏的全都是他们一家说了算,这跟法外之徒有什么区别呀。”
“所以我们来调查了。”裴寂川瞅着她这气呼呼的样子不禁觉得好笑,“有那闲工夫跟人八卦唠嗑,不如想想该怎么利用这个李疯子,说不定他就是我们最好的突破口。”
陆清欢摸着下巴陷入沉思,忧虑的眸子时不时落在还喧闹不已的店铺门口,看着跟人吵作一团的六月,不得不再次感慨她不仅武力值高,嘴皮子也是一溜儿的顺畅,那么些个人愣是没吵过她一个人。
看着六月叉腰指着刘掌柜鼻子大骂他‘不要脸’‘欺人太甚’之类的腌臜言语,陆清欢可算是明白了什么叫做‘泼妇骂街’。
视线再次转到浑身是伤,倒在地上只剩下一口气的李疯子,不禁摇摇头:“李疯子着实可怜得很,没想到他对自己妻子这般情深义重,为了给她讨个公道不惜被人一而再再而三的打骂驱赶,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