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他娘看都不看他,反而对着他爹说,“听说老爷要罚这个孽障,我特意赶过来,请求老爷一定不要留情,重重处罚才好。而且不管老爷打算杖责多少,都请老爷为我再加十下,算我对他的惩戒!”
“啊!娘,你为何如此啊!我可是您唯一的嫡子啊!”
“你闭嘴!”
他娘再也忍不了了,狠狠一掌打到他脸上,“你弟弟召儿虽然是文姨娘所出,但他也叫我一声娘,那他就是我的孩子,我什么时候厚此薄彼过!如今满京城都在说我薄待召儿,娘的名声完了,谁家闺秀肯嫁过来?你姐姐的婚事也要被耽误,为娘到底哪里对不起你,你要如此诋毁娘的为人,你,你……真是冤孽啊!”
说着,他娘仿佛站立不住,软趴趴向后跌倒,他爹急忙扶住,恨得咬牙切齿,“你们都听见了,给我打!着实打!”
当家家主发话了,掌板的自然不敢放水,一顿板子下来,又差点把他屁股打烂了。
宁独疼得死去活来,上次被打死,那股疼仿佛还留在他灵魂上,这回又挨了一顿,把他打得瘫到床上起不来了。
他把全家得罪个遍,就算躺在床上也没人来探望,他哼唧了三天,除了郎中和下人,根本没人理他。
他又气又无聊,突然门外传来一阵喧闹,他抬起头来,“外面什么事?”
“哦,是兵部尚书家开马球会,请二公子出门做客,要跟咱们借两个马奴。”
“什么?宁凝家要开马球会!他们竟敢不请我,专门请这个贱种去!”
宁独急了,“快扶我起来!”
他被搀扶着走到院门口,宁召已经打扮利落,看他来了,冲他抱拳,“大哥,兵部尚书家给我下了帖子,请我去打马球,偏偏我的马奴病了,劳烦你的马奴跟我走一趟如何?回来我打赏他们吃酒。”
宁独看见他身上簇新的圆领紧身长袍,还有精致的高筒皮靴,眼里几乎冒出火来。
“你个下贱坯子,竟敢趁我伤了,跑到我院子里耀武扬威!你明知道我挨打跟宁凝脱不了干系,他专门给你下帖子也是在给我脸色看,你还答应要去,还跑来跟我借人,真是居心叵测!不愧是庶出,就会耍些不入流的手段!”
宁召似乎被他吓着了,退后两步说,“是爹说我从前年纪小,马术不精,才没让我去的。如今人家要跟咱们冰释前嫌,给我下了帖子,我当然得去了,也替家里多认识几个人,绝没有给大哥脸色看的意思!”
“哼,你少狡辩了!我告诉你,庶出什么时候都是庶出,不过是下流种子,永远没有嫡出金贵!你就算再上赶着,也不会有人理你!你再不安分,等我掌了家,就将你母子统统发卖出去,让你去做奴才,永世不能翻身!”
“你,你竟然侮辱我小娘!我告诉爹去!”
宁召脸色煞白,咬着下唇,转身跑了。
宁独的仆从也都急了,“文姨娘深受老爷宠爱,您怎么连她都说上了,还是快去赔不是吧。”
“对啊,文姨娘的娘家当年获了罪,所以她才进府当妾的。如今她娘家已经被起复了,老爷正商量着抬她做平妻呢。她娘家侄子也极有出息,年纪轻轻就进了翰林院,听说夫人想让大小姐跟他议亲呢,您不好得罪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