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流听了忙搓了两把脸,振作精神,还整理一下衣服,匆匆往前厅走去。
可刚进了前厅,他久违的笑容就僵在脸上了。
只见前厅摆着许多打开的箱笼,里面整整齐齐放着金饰银器,丝绸锦缎,厨具床帐等物件,甚至还有两只大雁。
习流对这些再熟悉不过,因为这些就是当初习家下的聘礼。
那对大雁还是他特意花钱请人捉来的活雁。
习流与他舅舅家的表妹青梅竹马,彼此有意,所以家中长辈给他们定了亲,连聘都下了,本来择个吉日就要成亲了。
如今习流诸事不顺,也就这桩婚事能让他期盼一二了。
习营坐在主位上脸色铁青,“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送聘礼回来的,就是当初习家请的媒婆。
如今她嘴撇得跟吃了半斤苦瓜似的,“这个,嗯,府上舅老爷家又找人合了一下,原来两个孩子八字不大和,若是做了亲倒不好了,那不如还是做兄妹吧,所以今日让我把聘礼和庚帖都带来了。还请习老板把表姑娘的庚帖也拿出来,以后——”
“以后?!”
习营也没法维持淡定了,“不过看着我习家有些不顺,就要悔婚!哼,只管明说罢了,难道我习家还能赖上他们不成,扯什么八字不合的谎!若真是八字不合,他们早干什么去了!这等无信无义的人家,我习家也不屑与他们结亲。告诉他们,这门亲事我们同意退了,拿上你们的东西滚,马上给我滚!”
媒婆她们急忙拿起桌上的庚帖,讪讪地跑了,习流如遭雷击,只觉得到处一片昏暗,再没了指望。
习营也看见他来了,但一句话都没跟他说,从他身旁走过去了。
习流呆站了半晌,接着仿佛是个木人似的,迈步离开这里。
小厮觉得闯祸了,怕受罚,躲得不见人影。
习流趁着没人注意,乔装打扮,让人认不出来,从习家后门出去,特意转了几圈儿,确定没人跟着他,就“滋溜”一下钻进一家不起眼的药铺。
过了一会儿,他又回来了,从怀里掏出几味药,他是按方子抓的,只要这个药给人吃下去——
正端详着药呢,突然,房门被人推开了,习营手上拿着一个包袱,迈步进来。
习流吓得急忙想将药藏起来,但习营劈手夺过来,拿过来看了看,不屑地扔到一边,“你这药药性太强,味道也大,只要宁凝不是傻子,除非你捏着他的嘴硬灌,否则他绝对不会把这些药喝下去。”
“那该怎么办?我如今连婚事都丢了,难道我们就看着宁凝这样嚣张下去嘛!他如今风光得很,恐怕根本都不知道我们还因为他在遭罪呢!”
一想到他们如今在受苦,而宁凝甚至可能根本都不知道,他觉得比宁凝深恨他们、处心积虑报复他们更难受。
“谁说要放着宁凝不管了?我习家家业不能败在那个野种手里!”
习营表情漠然地说着刻毒的话,把手里的包袱放下,打开包袱一看,里面是一个半新不旧的砂锅。
“宁凝那小子还是年轻,凡事想的太浅了,随随便便就敢树敌。我习家在梨园行混这么久了,怎么可能没点手段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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