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七站在路上观望,脚下不远处有条小溪,水流哗哗不停,似乎正是记忆中的那条;大山上黑茫茫一片、山顶有雪,不少村民家中仍亮着灯光,看上去夜色如画。
他抬头看看月亮,苦笑道:“今天是中秋节……”
忽然,他怔怔看着月亮,喃喃自语道:“怎么会这样?”
“哥哥,怎么了?”
薛桦琳不明就里地问道。
“月亮殷红、四周显风,此凶兆也。”
阿七皱眉道。
薛桦琳闻言,忙抬头看去,并未发现他说的那样,而且和往年相同,又圆又大的月亮马上就要到头顶方向。
“我怎么没看到?”
她疑惑道。
“你没学过风水天理,当然看不出异样。”
阿七解释一句,拉起她的手继续道:“快走,晚了我怕来不及了!”
他快速勘测了下刚才天象,再想到十几天前出现流星之难时师父说的话,猛然意识到此凶兆实则是指母亲会出事。
两人一路小跑来到一户亮灯的人家,敲开门问清朱老师家地址,继续小跑过去。
来到村落西头处一家小院前,阿七停下脚步。
意识里家的模样瞬间涌上心头:木门小院、三间红砖瓦房,门前两棵梧桐树……
唯一不同的是,门口路边停着辆黑色豪华小轿车。
“这里就是我家!”
阿七情不自禁地叫出声来。
我想起来了!
这里就是我家,我就是张五月!
母亲朱梦婷当年是知识分子,父亲张大庆和她是校友,但家境不怎么好,听母亲说,她和父亲是两人一见钟情,后来更私定终身。
后来他俩的事被姥爷知道了,而姥爷嫌弃父亲是个乡下土包子,压根不同意他们在一起。
可母亲认定了父亲,两人偷偷跑到这里定居下来,母亲做了老师、父亲在镇上一家工厂担任会计,生活在当时算得上优渥。
姥爷在省城有家大型公司,后来我出生了,他也便转变了对母亲的成见,将公司百分之八的股份当作生日礼物送给我。
再后来,父亲不堪忍受两个舅舅的羞辱,参加远洋船队便杳无音信,大概已葬身海底。
母亲说父亲之死都是两个舅舅所逼,要我好好读书、长大后好报仇……
想到这,阿七看向薛桦琳,两眼露出惊诧光芒。
母亲如此境遇,和现在的薛桦琳异常相似,难道大户人家都这般窝里斗吗?
此时小院木门大敞着、堂屋还亮着灯,隐隐能听到里面有人在说话。
“我说妹妹啊,你马上都入土的人了,怎么还这么固执?你男人和儿子不知所踪是死是活都难预料,为啥还揪着一点股份不放?”
一个男人凶狠地说道。
“哥,我相信五月一定会……会回来的,这些股份是他姥爷留给他的生日礼物,你要……要是还念及兄妹情谊,就别逼我行不?”
这是个女人的声音,沧桑中感觉有气无力。
“是我妈的声音!我记得!”
阿七倍感激动,冲薛桦琳说完这句,拉着她大踏步冲进小院。
薛桦琳也替他感到慰藉,边走边想刚才屋内两人的对话。
姥爷能留什么股份给他,这么说他舅舅家应该很有实力;现在他母亲将死,舅舅来应该是夺回那些股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