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景逸走到段蒽思身旁,上下打量着跪在地上的少女。
和段蒽思不同,百里景逸面对着外人总是抱有一份警惕。纵使眼前的少女看上去只不过是个普通的孤女,他也依旧抱着戒心。
“既然如此,你不如收下她作为侍女。”百里景逸向段蒽思提议道。
说话的时候,百里景逸还时刻注意着少女的神情。
段蒽思下意识地就要皱眉,“这没必要,她还年轻,可以回去过自己的生活。”
百里景逸轻轻笑了笑,段蒽思到底还是对民间疾苦不慎了解。
还不等百里景逸解释,那少女便起身道,“姑娘便收下我吧。我在这世上无依无靠,还不知会遇到什么事情,若能在姑娘身边服侍,也算有个去处。”
这世道,如她这般的年轻女子并无多少选择。好一点的进了大户人家当丫鬟姨娘,略差些的就要沦落到烟花之地。
还不如跟在段蒽思身边,好歹她看着便十分心善,还能过上好日子。
那少女已经下定决心,对段蒽思说道,“奴家名唤小寒,还请小姐吩咐。”
段蒽思被百里景逸解释了一番,也多少明白了些。她不忍心小寒受到那样的遭遇,便道,“那好吧,你就当我的侍女,和我们一道出行。”
听到段蒽思接纳了自己,小寒的脸上才露出喜悦的笑容。她父亲的尸首还放在旁边,段蒽思和百里景逸便先帮她解决了下葬入殓的问题,这才带着小寒回到客栈。
这客栈乃是百里景逸在刚入城时就看好的,装修雅致气派,饭菜也是青州里有名的好。
折腾了这大半天,段蒽思早饿了,立马叫了许多菜,还给小寒叫了不少吃的。
小寒摸不准段蒽思的脾性,一开始还有些怕,可等到饭菜上桌
,她也实在克制不了肚子里的饥饿,拿起筷子就吃起来。
刚到青州,段蒽思坐了许久的马车有些劳累,便也不提上街玩的事情,休息了一会儿便由小寒服侍着睡下了。
第二日,段蒽思用过早膳,正想着出去走走,就见到百里景逸也刚刚出门。
“好巧,你也想出去玩么?”段蒽思跑过去好奇地看着百里景逸,却见对方注视着街道,表情严肃。
段蒽思往街上看去,外头许多人在街两旁围着,她踮起脚,想知道他们到底在看些什么。
见段蒽思这副模样,百里景逸取笑道,“上二楼看不就得了?”
段蒽思嗔怪地横了他一眼,“你不早说。”
语毕,她立马转身朝楼上跑去。小寒收拾好段蒽思的房间出来,就看到段蒽思兴致勃勃地跑进来,不禁吓了一跳,“姑娘,你这是要做什么?”
段蒽思笑而不语,拉了她跑进房,站在窗旁好奇地向下张望。
小寒从小长在青州,往下看了一眼就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姑娘想必没见过祭祀,这才好奇呢。”说着小寒便习以为常地倒了杯茶递给段蒽思,“说来这祭祀乃是青州一年一度的盛会,姑娘过几日不如去看看。”
此时百里景逸也慢悠悠进了房间,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听了小寒的话,好奇地问道,“什么祭祀?我从前竟未听过。”
决定要微服私访之前,百里景逸做了充分的准备。各地的游记从头看了一遍,各种民风民俗虽不说倒背如流,却也颇有了解。
那些游记里,并未提到青州在这段时间会举办祭祀。非年非节,为什么要这么做?
段蒽思还趴在窗旁看着,舍不得坐下,“有一个少女被他们抬着走呢,她很特殊吗?为什么大
家看到她都在欢呼?”
只见街道上,无论男女老少,只要那个少女经过,便会高举双手喊些什么。段蒽思想听清楚他们说的是什么,却因为人太多的缘故,根本听不清。
眼看着少女已然从视线里消失,段蒽思这才坐下,往嘴里塞了一块点心,问道,“这祭祀什么时候开始?”
小寒思索了一会儿,轻声道,“这是没准的,如今只是选了人,具体时日要由城里的道士算出来才能开始祭祀。”
这规矩有些奇怪,百里景逸皱了皱眉,又问,“那这祭祀是为了什么呢?”
“是为了向山神祈祷来年风调雨顺。”小寒想了想,又说,“前几年曾有一场大饥荒,很是严重,自那以后,青州便开始祭祀。”
百里景逸听了若有所思,段蒽思却不管这些,她只晓得祭祀开始会很有趣,当即兴奋地计划着这几日要如何玩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