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陆老爷眼皮跳了几跳。
“我是明儿他娘!我儿子叫沈家明,我老婆子这次来这里呢,也没有其他的事,就只想问陆家老爷几个问题。”沈家明的娘,火气不小,来势汹汹。
陆家老爷这回终于明白了对方的身份,又斜眼扫了一下外面停放的那辆马车。
沈贤良小心地拉着自己发妻的衣袖,闷闷地劝道,“老婆子,有什么话咱们好好和人家说,这样闹来闹去的,对谁也不好。”
“你站一边去,这里没你的事!”沈家明的娘看不惯自己相公胆小怕事,自己儿子就这样死了,都还不知道要为自己儿子伸冤。
“有什么话就赶紧说吧!”陆老爷抬手抚了抚额头,这个嗓门大的妇人,声音太大太吵,吵得他头疼。
“我家明儿究竟怎么回事?为什么会在牢里咬舌自尽?还有他被关了起来,你们陆家怎么不管不问?好歹
他也是你们陆家的上门女婿,怎么说他也娶了莺莺,终究不是外人,你们就这么忍心不管?”
失去一个至亲的儿子,让这位本来善良的妇人,也变得尖酸刻薄起来。
谁养大的儿子,谁来疼!
陆老爷面色不悦,本来不想过多的理会,更加不屑解释,但是眼前这妇人无理的态度,实在是让他也冒火。
“大胆,放肆!这里是陆府!也是你们可以在府门前无理取闹的吗?我家老爷为人大度,今天不与你们计较,你们自己快快散去!否则的话,休怪我们陆家对你们不客气!”陆家的管家赶紧站出来维护陆家的声望。
“我们今日前来,只为讨要一个说法!我明儿就这样平白无故地死在牢中,难道陆家就不该负一点责任吗?可怜我的儿啊,尸身丢在大牢中多天,早已经有了异味,却无人前去认领!这人死了,都还要被轻视!”沈家明的娘一边在陆家的府门前嚎嚎大哭,一边又叫那赶车的车夫一起帮忙将一张草席裹身的尸身搬了出来。
如此大的动静,又有哭闹声掺杂其间,自然引得路过的路人都停下来驻足观看,甚至还有人不停地指指点点。
“看,那边发生什么事了?怎么有人哭闹不休?”
“哎,还不是那沈家的人从乡下赶了过来,想为自己儿子讨要个说法!真是可怜,白发人送黑发人,本来养儿指望儿子养大好为自己养老送终的,能不伤心难过吗?”
“这陆家也实在是不像话,就算他们女儿也没了,也不应该将人家沈家的人置之府门外呀,这到底还是亲家呢。”
围观的人群里,不知情的乡亲们,说什么的都有,议论纷纷。
陆府的管家颇为头疼,再这样闹下去,恐怕事情闹大了,对他们陆家更加不利。
陆老爷心绪烦乱,这叫什么事,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他陆家的倒霉事和麻烦,还真是一桩接着一桩呀。
“老爷,您看这要不要带家丁们哄他们走?”
管家对付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老妇人,实在是没有经验,不得不赶紧请示。
陆老爷
被阵阵哭声和闹声,吵得快要暴走。
“不必”只见陆老爷冷淡地摆了摆手,示意管家不要轻举妄动。
如今,家门不幸,陆老爷不想再节外生枝惹出别的祸端。
“你们沈家谁当家作主?能够当家作主的那个站出来,我只与你们当家的谈!”陆老爷不屑的目光故意落在了沈贤良的身上,然后又不动声色地移了开去。
沈贤良面色一窘,他知道,他不是个硬气的汉子,连自己的发妻都管不住。
“有什么话当着大家的面说不是更好?莫非陆家老爷你这是心虚,不敢吗?”沈家明的娘豁了出去。
“我心不心虚,我心中有数,至于你们心不心虚,那就得看你们自己!好,本来我还想着亲家一场,多少也要给你们沈家留点儿脸面,不过既然你们不肯领情,那么当面把话说清楚也行!”陆老爷招了招手,叫下人搬来一张椅子,他最近身子也不太好,站得久点儿就觉得很累。
“有些话呢,我也早已经想找机会和你们说说,有些事呢,恐怕你们远在乡下还不知情。没错,你们说的一点也没错,沈家明那小子在牢中咬舌自尽,我陆家的确没去大牢认领他的尸身,为什么?因为他不配!”
这直白的打击,让沈家二老皆变了脸色。
“你……你这是狗眼看人低吗?我明儿怎么就不配了?你可别忘了,他可是你们陆家的上门女婿,也是陆家的人!”沈贤良这回都忍不住替自己儿子打抱不平。
“上门女婿?呵,他要不是我的上门女婿,我女儿还不至于这么早就香消玉殒,要不是他犯下的这些浑事儿,我陆家如今家宅平安一派详和,我闺女当初就是瞎了眼,才会看上他这个表里不一的祸害,就是他害了我闺女!我闺女那么好的一个娃,居然因为他而想不开上吊自杀,这不是他的错,不怪他,还要怪谁?”陆老爷只要一想起自己那命苦的女儿,就忍不住厉声控诉。
“这和我们明儿有什么关系?陆老爷,你切莫血口喷人!”沈家明的娘可不愿意自己儿子背这样的黑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