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心瑜问:“师父打算派人一道去接么?”
“为师去接,给他脸了。”嵇鸿勋坦诚,“贺进,为师压根不认识他。”
“那师父如何打算?”苏心瑜又问。
听说她的焦急,嵇鸿勋温声道:“丫头别急,为师修书一封给纪昆。纪昆既然能收徒,自然得管好徒弟,让纪昆去把贺进带来。”
“哦。”苏心瑜颔了颔首。
嵇鸿勋便朝院中喊:“来人。”
一位药童应声而来:“谷主?”
“去笼中取只信鸽。”
“是。”
不多时,一只灰鸽被药童捧了来。
嵇鸿勋当即提笔写小纸条,纸条上只寥寥几字——
尔携贺进速来京。
写罢甩了甩,待字迹差不多干了,圈起纸条塞进细竹管,缚于鸽子腿上。
而后,亲自将鸽子放飞。
“幸亏有神医的飞鸽传书,纪大夫从骞州再去庆州,再来京城,时间上就节约很多。”裴行舟感叹。
飞的总比跑的快。
“多谢神医。”陆承珝道谢,“我们的人若去请贺进,一时半会他是不会同意来京城的。”
就比如先前要他帮忙诊脉,他愣是要他去破案。
如今有神医的亲笔信,再加纪昆出马,贺进大抵会来京城了。
“确实如此,”
裴行舟附和:“确实如此,贺进此人的脾气不太好,即便那会咱们告诉他女儿在京城,也没听他有来京城的打算。”
陆承珝分析:“他先前是太医,被逐出太医院的缘故,因此不想再来京城也是情有可原。”
“你们说这个贺进原先是淑妃的专属太医,淑妃离开后,彼时的贺进是否会被太医院其他太医排挤,故而这才被逐出了太医院?”厉北辰问。
“很有可能。”陆承珝颔首。
苏心瑜倏然想到一点,开口:“贺进之女贺梦菲如今是太子身旁的姬妾,你们说太子接近贺梦菲是不是早有目的?”
“你继续说。”陆承珝道。
苏心瑜环视一周:“那我就说了,说是有错,就当我猜想得不对。”
“贺进既然是淑妃的专属太医,那么肯定了解淑妃当年是否怀孕。怀孕的话,他肯定知道她的预产期在何时,甚至知道淑妃肚里的孩子是男是女,大抵连孩子在何处也知道。”
“当然贺进具体知道哪些信息,只有他自己最清楚。”
“太子从何时开始怀疑淑妃有孩子生下,这个得另外议论。”
“我认为太子很早就怀疑淑妃诞下皇子,但他不知孩子在何处。因贺进曾是淑妃的太医,故而时常去贺家,且与贺梦菲关系不错。”
“直到去年,太子或许从贺梦菲口中打听到了什么,大概确定了淑妃之子是谁人,便下杀手。”
“这些只是我的猜测,毕竟夫君第一次遇刺的前半年,贺梦菲突然不见。她原本与二哥情谊浓厚,却被太子插足。此般插足,太子很有可能是有目的在的。”
“至于为何太子要下杀招,这里头大抵关系到皇位争夺,亦或旁的,我想不到的缘故。”
说罢,她抿了抿唇,小声道:“夫君与厉公子是大理寺的官,我这有些班门弄斧了。”
厉北辰抚掌赞道:“嫂夫人厉害。”
“确实厉害,时间顺序与人物的纠葛缘故都考虑在内了,我觉得事实大抵差不离。”裴行舟说着,与厉北辰道,“我家心瑜确实有探案的天赋。”
他家心瑜?
陆承珝睨了裴行舟一眼,温润与苏心瑜道:“你的逻辑链完整,怎么能算班门弄斧?”